我病了,说话就会昏迷,必须要他亲我才能醒,好羞耻,我该怎么开口!
高考前三个月。我得了一种名为“惜字如金”的怪症。
每天最多只能说五十个字。
一旦超过就会进入休眠状态,除非有真爱之人来吻醒我。
否则我就会长眠死去。
…
好巧不巧,我拿着确诊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加长林肯撞飞在地。
爬起来后,我冲着那人怒骂49.9个字。
完了…
1
“你这人眼瞎吧?!这是人行道你在这开车?没看见有人过去吗?我从这过马路……”
刚接到诊断书,我还没有调整好状态。
好好走在人行道上,突然被车撞。我憋了一肚子气。
冲着那个道歉的男的一通发泄。
【您今日已说49个字。】
手上戴的计数器滴滴两声。
这哪里是计数器,这是我的倒计时器。
“我从这过马路碍…”
我赶紧咽回我说出口的第50个字。
刚刚还咄咄逼人的我现在瞬间变成了个哑巴。
倒是把肇事的车主吓了一跳。
加长林肯上下来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。
男人赶紧掐灭了手里的烟,把我扶起来。
“同学,你没事吧?” 他明显慌了神,语气里尽是害怕承担责任的担心。
我用手捂着嘴,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多说一个字就要一命呜呼了。
只能在心里暗骂他没眼力见。
咣当一下被车撞,能没事吗。
见我半天没反应,男人误以为我是个哑巴。
于是拉着我的手,放在心口又胡乱比划着。示意我可以给他打手语。
我被撞得不轻,想站起来腿却磕的生疼。
急中生智想起来,既然不能说,那我可以写啊!
于是我从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,在上边刚写了一个笔画,就被计数器警告。
【您今日50字已使用完毕。】
2
这手环戴在我手上,只有带着的人才能听到他的声音。
男人见我写字的手停在本上,不再动弹,一脸迷惑的看着我。
“同学,你怎么不写了?”
我急忙冲他摆摆手,意思是我不能写也不能说。
很明显,他把我当成了一个聋子。
以为我摆手的意思是听不到他在说话,于是男人扬眉,微微仰头。
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然后夺过我手中的笔,就准备和我用文字交流。
不要啊——!
在他拿我笔的一瞬间,我猛地一躲。
他的手包裹着我的手,笔在我手里划出一道黑印。
【您今天已经使用了51个字,即将进入休眠。】
我靠!
【倒计时,十秒钟。】
救命啊,我要怎么告诉他救救我。这病就算给我送到了医院也没人能治啊!
我思考的几秒快速流逝。
【倒计时三秒。】
没时间想了,只能赌一把眼前这个开车撞我的人就是我命里的真爱。
我猛地坐起来,两手把住他的头。
“求你,亲我。” 我双眼含着两汪泪,瞪圆了眼睛。近乎哀求的看着他。
我是M城最好的高中成绩最好的学生,按照我本来的人生轨迹,我应该参加高考,荣获状元,然后考上一流的大学。
不想竟是如此的坎坷。
人总是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。以前我是个出了名的碎嘴子,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。可现在仔细想想,我都还没有跟爸妈说过一句“我爱你”,就要死了。
如今我生命的最后几个字,居然给了一个撞我的陌生男人。
【时间到。】
我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。
3
再次拥有意识是我没想到的。
更没想到的是我如同动物园表演杂耍的猴一样,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观看。
挤在最前边的当然是我爸妈。
我妈见我缓缓地睁开了眼,一个箭步扑过来把我一把搂住。
“清予啊,宋言打来电话的时候妈妈都快吓死了!”
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。
我强撑着身体坐起来,安抚着妈妈。
我仍是不能说超过五十个字,所以这次格外的斟酌。
“爸妈。我爱你们。”
害怕再有什么突发情况,耗尽了我说的字数。所以这次醒来,我先把最想说的话说了。
你跟男人说爱你,他会无动于衷。
但你跟爸妈说,他们一定会感动到哭。
我妈早已在我身边哭成个泪人,我爸还稍微清醒一些。
“闺女,宋言还没走,你该谢谢人家。”
宋言就是撞我的肇事车主。
我随着父亲的指向看去。
宋言没有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海,而是在病房的一个小角落里独自坐着。
男人对上我的目光,没过一秒就冷冷的撇开了。
他走到我床前,蹲下,一双含情眼默默地看着我。
我低头看着他,眼里有无数种说不清的情感。
撞我的人居然是我命里的真爱。
我是该感谢他撞我的那一下,居然让我找到了我这个病的解药。
我撑着身子,从床上站起来。
咕咚一下跪在地上,给他虔诚一拜。
这一次绝不浪费字在他身上了,希望他能明白我这一跪的含义。
“知道,咱俩绑定了。”
他微微仰头,喉结滚了滚。
语气无奈又好笑。
我的感激无以言表,他却一脸无奈。
也能理解,开豪车帅气多金小少爷竟然随便吻了个陌生女孩。
而且恐怕以后要经常亲亲来救她命。
周围都是我的亲朋,医生。
他若是为了遵守男德,保住贞洁不亲我,那么这些亲朋和医生的道德绑架足以让他羞愧的出不了门。
再冠上一个“见死不救”的名号。
为了再次表示感谢,我伸出双手准备给他个友谊的拥抱。
却被他摁住脑袋拦住了。
在我头上摁着的手突然变为温柔的抚摸。
男人看着我爹妈,一脸敷衍的笑。
应付的摸了摸的我发顶。
行吧,不愿意抱算了。
4
腿伤好了以后,我回到了学校上课。
我从一只在医院的猴变成了在校园杂耍的猴。
第一天返校就被堵得水泄不通。
“听说隔壁校草是你的真爱啊!羡慕死了。”
几个爱八卦的同学挤在我周围。似乎大家都很羡慕我这个病,能得到校草的吻。
经过朋友们的一番讲述,我大概听了个明白。
宋言是隔壁班的,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草。
向来以高冷,寡言少语著称。
现在我都受到这么高的关注度,想必他在学校也受了不少的非议吧。
心怀愧疚的我准备到他们班致歉。
走到门口我却滞住了脚步。
我该怎么叫他出来呢?总不能浪费几个字给他的同学帮我叫他吧..
我正想着,宋言从玻璃窗里对上了我无助的眼神。
少年穿着纯白色的校服,全然没有那天赛车服的凌厉,反而多了几分校园男神的温柔。
“怎么了我的大小姐,又要续命了?” 他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。
我急忙摆了摆手,示意他现在还不需要续命。
很明显,他又理解错了我的意思。
男人一个跨步横跨整个走廊,把我抵在栏杆上,扣住我的后脑勺。
重重的吻了上去。
过了几秒才缓缓放开。
“嫌不嫌麻烦,我干脆转你们班算了。” 他手搭在我肩上,轻拍两下。
我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吻中。
他好会亲。
上次晕了没感觉,这次倒是体会到了。
一激动,我又控制不住说话了。
“宋言,我刚刚其实没事。我是来感谢你的…”
话一说出口,我也感受到了尴尬。
走廊像是被他清场了一样,没有一个人。估计大家都躲在教室里观看好戏。
少年尴尬的咳了一声。
“我..我还以为你摆手是需要我亲你。上次不就是吗。”
我害羞的垂着头,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要说什么。
“那我以后需要的时候,会说救救我,可以吗?” 为了避免误会,我准备设计一个暗号。
“行吧,那你就永远留三个字给我。”
少年扬眉,接过我手中提着的三杯奶茶。
“怎么是三杯?你的真爱不止一个啊?当着我还请了别人一起喝?”
宋言的脸瞬间变得黑绿,好看的眉眼微皱。
“不是不是,这三杯都是给你的。只是我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口味,所以多买了点。你喝..”
【您今日的字数已用完。】
我话音还未落,就收到了计数器给我的提示。
妈的… 又忘了我该惜字如金的。
【即将进入休眠。】
在有意识的最后一秒,我说出了“救救我”三个字。
5
第二天,学校里炸开了锅。
论坛上肆意散布着昨天宋言在走廊两次深情吻我的视频。
从各个角度的放大特写直拍。
我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,试图睡觉来麻痹自己。
自从我和宋言的事情传开以后,我就在承受不同程度的校园暴力。
宋言作为校草,追求者无数。
不少女生都把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。
欺负我不能说话,就故意往我的座位上粘口香糖,撕掉我的书。
甚至往我带的饭里放粉笔灰..
这些委屈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,高中就剩下最后的几个月,我想忍忍就会过去。
直到那天晚上放学。
我被堵在二楼的厕所。
带头霸凌我的女生带着几个男的挡住了我的路。
为首的男生把点燃的烟头熄在我的胳膊上,顿时烫起了一层增生的伤口。
我死咬着牙,努力不发出叫声。
“她这样还能忍得住不说话呢?看来还是不够烫啊!”
面前一张张狰狞的嘴脸,到现在我都不能忘怀。
两个男的抬进来一桶烧的滚烫的开水,由另外两个男的摁着我的肩膀,把我的头往开水桶里按。
光是水蒸气的温度就在我脸上留下了两团刺眼的红印子。
在即将被按入水的一秒,我挣扎着呼救。
厕所上锁的门突然被踹开。
一束光照了进来。
“老子看你们都不想活了!”
宋言站在门口,冷戾的一声怒骂。
门口看门的小弟应声倒地。
紧接着按着我的手也被拽开,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里。
“穿我的衣服,先出去等我。”
看到我被烫红的脸和扒掉凌乱的衣服,少年疼惜的替我披上衣服。
我在门外等他,过了不到十分钟,带头霸凌我的那个女生衣衫不整的出来了。
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给我道歉。
“对不起…求你原谅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。” 她跪在地上拽着我的裤脚。
可能我之所以会被霸凌,就是因为我太心软了,好欺负吧。
我正准备原谅她的时候,宋言冷脸点燃了一支烟。
一手扒开她的眼睛,强制睁开。
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头,精准一弹。
烟灰不偏不倚的被弹进她的眼里。
留下女孩在原地捂着眼睛痛苦挣扎。
“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被开除…” 回家的路上,我害怕的扯着宋言的衣角。
虽然我是被霸凌的,可是看到曾经的加害者也变成受害者,我心里总是惧怕着。
少年站在路灯下,昏黄的路灯给他多加了几分温柔和平淡。
“是我做的,不是你。而且受害者在得到报仇的机会后变成加害者没什么的。
”
“放心,我不会被开。我爸是校长。” 他无奈的给我捋了捋散碎的发丝。
6
事后,那个女生跑到了班主任那告状。
一天中午。
班主任走到我面前,厉声道:“徐清予,你生病老师可以理解,但是你确实给学校带来了不良风气。何静的眼睛虽然不是你做的,但事情是因你而起。 请你和最后一排的同学换个座位,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上课。”
我委屈的点点头。
班主任以前很喜欢我,每次我的成绩都名列前茅,给他提成加薪。
现在我不中用了,还给学校带来不正之气。自然是把我轰到后边去了。
原来老师喜欢的不是我,而是成绩好的学生。
我忍着腿疼站起来,吭哧着搬起沉重的桌子往后一点点挪动。
突然手上的重量轻了。
“放着,我来。”
宋言?
“诶!你怎么随意串班!” 疾言厉色的班主任冲着宋言嚷嚷。
败坏风气事件的男主突然出来上演一出英雄救美,搞得班主任更是生气。
“她是病人,弱。”
宋言跟老师说话也是毫不留情面,丝毫不含糊的直面硬刚。
我弱是真的,可你这样出面帮我一次,你走了。我还要在这个班里生存啊!我不得被这个班主任虐死。
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担忧,把校服外套脱下扔给我。
“我转班了,以后跟你同桌。我们坐最后一排。”
我抱着他的衣服,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平息。
我们是文科班,他一个理科生转到我们班,不要自己的前途了吗?就为了能保护我,做这么大的决定真的值得吗。
“宋言,不要为了我这样..”
“哥帮人帮到底,你身上这些伤我看得见。” 说到我身上的伤,宋言狠狠地瞪了班主任一眼。
我俩来回拉扯,把旁边气的脸黑的班主任晾在一边。
“宋言!你转班跟我说了吗!” 班主任摆出架子,发话。
“学校是我爸的,转班还用过问你?” 少年冷冽的声音缓缓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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